砰的一声,被虚掩的房门二次被撞开。
“全都让开!”
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气喘,还有些因紧张而颤抖,但依然能听出是个清脆的年轻女性声音。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夜城也从黑西装组成的墙壁边探出头。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夜城年纪小些的女孩,穿着一套因为剧烈跑动显得有些凌乱的学生制服,衣服上还沾着灰尘,不知是从哪里蹭上去的。
她留着过肩的黑色长发,此时被汗水打湿,贴在脸的两侧,不知道这样寒冷的天气要跑成什么样才会出这么多汗,少女剧烈的喘息着,肩膀上下起伏,嘴里呼出的气化成冷雾,消散在冬日的空气中。
瘦小,单薄,就像一朵错误地开放在冬天的小花。
她拎着一根细长的木棍,看起来像是在隔壁工地上捡来的,被冻得通红的手甚至有些握不住这根棍子,粗糙的毛边已经在她的手上刮出了几道红色的伤口,少女却紧紧捧着仅有的“武器”不放,仿佛这样能让她显得更有威慑力一些。
野山和河彦齐齐转头,两人的视线让少女打了个冷战,但她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更用力的举起手里的木棍,双脚分立,勉强摆出了个端枪的架势,颤抖道:“你们,你们不要想在这里撒野,我已经报警了!不想被逮捕就快点离开——把我哥哥放开!马上!”
报警,这大概是少女能想到的最有力的威胁了,只不过作为黑帮,这些组员对霓虹法律的熟悉程度恐怕还要比小百姓多出不少来。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碰夜城一根指头,即使警察来了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最多让他们暂时离开,而被盯上的夜城却逃不出他们的视线,总会被再次找上。
因此少女的威胁对他们根本不疼不痒,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夜城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个便宜妹妹。
河彦不再关注对方,而是重新朝向夜城说道:“我们的条件就是这样,明早我们会来拿录像。”
他根本没考虑对方会不同意的情况,对方有欠条在他们手上,而这对兄妹根本没有还债的能力,单方面需求的一方是没有还价能力的。
“野山,我们走。”
说完之后他准备离开。
野山却嗤笑一声,之前被夜城“捉弄”憋了一肚子火,又被河彦喝止不让他发泄,此时看见他妹妹气急的模样只觉得舒爽,离开前故意伸手用力在夜城头上来回搓了两把,朝着少女努努嘴:“我动了,你想干什么?用那根小柴火棒给我按摩吗?”
“你,你离哥哥远点!”
靠着一股热血直面黑帮已经是少女的极限了,疲劳,紧张,担心,还有自己的恐惧几乎把她的精神拉成了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野山的激将则给这根弦加上了最后一点压力。
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就好像恐惧到极端,有时就会转变为愤怒。在精神绷紧到极限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做出一些脱离他们以往惯例的超乎寻常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失控。
“啊啊啊啊啊————”
她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和勇气,抡起了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