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上去像是吹嘘,即便他是认真的,也没几个人会信。
归蝶捧着双手:“我听柳生小姐说过了,你背井离乡,陪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来到瀛洲,靠着自己一个人护着她,正常来说,没有人会这么选择的。”
“我认为,有这样的胆量,很厉害……至少我不敢,我甚至不敢独自一个人离开家太远,只是独自出一趟超级市场买点什么都觉得好忐忑。”
白维认同:“每一名漂泊在外的浪子都不容易,都是讨生活,都值得尊重。”
“或许是这样,但我认为,白先生一定更厉害。”她攥紧了手指,用力的握紧,眼神是那么认真,电车站的灯光照亮她的眼睛,如果月下的潭水。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笨拙的说着:“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是说……您,总是不会轻易对现状妥协,会去挑战,然后改变什么。”
白维奇怪:“你不也是一样?”
“不一样的。”她大声反驳。
察觉到声音太大了,又低下头,小声的自嘲道:“不一样的,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且,我也失败了,完完全全陷入浑噩,我并不是在挑战什么,而是……不想平平静静的在沉没中被淹死,用力的挣扎几次手脚,如此而已。”
白维不置可否:“为什么说这些话?”
“有感而发。”她轻声道:“只是这样。”
“真的?”白维反问。
她咬着嘴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欺骗自己不是个好习惯。”白维淡淡道:“死了上百次,哪怕是头猪也会有长进,你的剑术已经提升了太多,斩人时也不会感到手软,这就是提升,而提升意味着不满足,代表着对旧日的自己的不满,和更进一步的渴望。”
而你,就是那名饥渴的人。
“您,会帮我吗?”她绷紧了心神,小心翼翼却又认真的问。
白维瞥了眼少女的头顶,有什么正在新生,但缺了点什么。
他果断摇头:“不会。”
女孩的心冷了半截,但并未彻底凉透。
她低声说:“可下午您帮我了一次,救了我一次,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白维毫不留情的嘲笑:“你想成为废人吗?还是想要让别人养你一辈子?成为我麾下的人,和过去的你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这句话如利剑刺入少女心头,她哑口无言。
白维娓娓道:“我的妹妹,柳生霜月,即便没有我陪着,她也会回来,挑战她父母未能完成的那个夙愿;山田,山田嘛,他用尽全力在还债,善恶有报,那是他所应得的好报;神宫寺,从未对别人祈求过什么,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竭尽全力的活着,然后力所能及的去做些什么。”
他又打了个哈欠。
“除了霜月之外,我不会参合进别人的私事……这次是强绑定,是意外,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行动,能提供给你的除了最基础的善意之外,别无其他,所以,我不会帮你,少女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