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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误会造成

高手过招,就在瞬间决定成败。何况华援朝根本不是人际搏斗的高手,顶多算得上是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

从这天起,忧郁和噩梦就一直挥之不去,以致多次想和梦佳萍见面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没有事业的男人,如同没有爪牙的老虎;没有爪牙的老虎,没有了野性、没有了威风,它不如家猫活的自在。

梦佳萍近来简直不知自己的路,该向哪里走了。

从心底说,她从心底喜欢的是华援朝,这是小学时就种下的苗。良知告诉她,华援朝是个单纯可爱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都会幸福。可自从董武卫撞入她的心怀以后,驱赶他的存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他是又畏又敬,微微一点对华援朝的爱意,往往被董武卫的威严吓跑。

梦佳萍渐渐意识到和华援朝,正如《红灯记》里,李玉和对鸠山说的:咱们俩人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

随着董武卫的爱意表现的越来越明显,硬拒显然不起作用,她也不敢。毕竟即使不怕官,也得怕管吧。在一定程度上,董武卫可以决定她以后的命运。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非此即彼,没有中间地带。

梦佳萍想了又想,答案是:自己有了对象,想必董武卫就没办法了吧。这样既不会得罪董武卫,也不会让他记恨。对华援朝是坏分子,思想反动,梦佳萍打死也不会相信。她的意识里,所谓的反诗,应该就是发牢骚的误会。

真正建立未婚情人关系,这可不是件容易事,一个姑娘怎么好主动追求男子。

梦佳萍泛开了思索:怎么才能和华援朝,捅破窗户纸?他虽然对自己很好。自己几次示意想当祝英台,他都憨的像梁山伯。自己对他情有所系,可自己是女孩子啊,怎么能主动表白,那不是太叫人看不起?特别是,他长得那么帅,身边不乏女生。自己可别弄得,剃头挑子一头热……

几番筹思,她终于拿定主意假道伐虢,让自己的闺中好友,去试探试探华援朝的心意。

在梦佳萍和华援朝的爱情,写了一撇,一捺不知在哪里的时候。精于谋略的董武卫的手段果然奏效,批判会的阴影,让华援朝纵有千般风情,也不敢向梦佳萍述说。

以后的日子里,华援朝后悔的心直打哆嗦。嗐……人生一步错,就会步步错。那天发什么贱,写什么歪诗?刀把子现在别人手里攥着,自己还不是圈里的牛羊,笼中的鸡。

文革中的杀伐之气批斗会把他吓怕了,就像被轰隆隆的雷声吓坏了的海鸭。华援朝现在最想找的是块大岩石,他想在岩石下躲起来。

华援朝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在厂子里待,即使这里有他喜欢的梦佳萍。

在厂里,反诗的阴霾总是沉甸甸的压在心上。如果说以前总觉得梦佳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看着自己,在厂里还有些留恋的话。自从董武卫在门口拦截他以后,厂子他再也不想进、不想待。勉强上完班,立马像惊了枪的兔子,拔腿就逃。

自己时刻在别人的内控下,沾着茅厕自然臭。

华援朝可不想连累别人。

在厂子里边华援朝是条虫,出了厂门他就是条龙。外边绿色的田野,重重叠叠的群山,让他禁不住青春的热血沸腾。

今天,华援朝准备到季思伦家里去。

季思伦是韩桥煤矿掘进二区的班长,每年的先进标兵。

华援朝和他的认识是在学工劳动的时候。

那时,华援朝才刚过十六岁,初次到了三百多米的井下,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刺激。

炮声响过,浓烟滚滚,硝烟刺鼻。藏在躲炮洞里的矿工一跃而起,像炮火覆盖后发起冲锋的战士,掘进头马上叮叮当当响起铁锨、镐头和岩石搏杀的撞击声。不多时,一辆辆装满矸石的矿车就涌了出来,华援朝们赶紧跟着推起车。矿灯箭一样的射向黑魆魆的远方,偶尔碰上巷道两壁,顿时泛滥出眩晕的月亮。矿车轮子在小铁道上,咯嘣咯嘣的有节奏的响着,活像热烈演奏的战歌。

推完第一趟,汗水就湿透了工作服,华援朝干脆甩掉上衣,光着膀子和师傅们一趟又一趟的机械的推啊走啊,有时是一溜小跑。矸石很快运完,迎头响起嗒嗒的风镐声。师傅们又开始打眼、装火药,准备再一次的放炮循环。

师傅们不让学生上迎头,那是掘进工作最危险的地方,只让大孩子们在相对安全的巷道里推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