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桌,绷着脸的二老爷陈德望与夫人王佩仪回到屋子里,王佩仪唤来下人阿兰,到厨房煮来两碗青葱面,关上房门,夫妻二人一边吃着面,一边在商讨谋划对付兄长,陈祖望。
二老爷吃完面条,饭碗一放,愤然道:“夫人,刚才饭桌上你也听到了,大哥已经公然断了咱们的后路,他无情也就休怪我无义,要做就得斩草除根。”
“恐怕不易吧。”王佩仪抿了口面汤,放下碗筷,神色幽暗:“大哥此去收账,可是带了左膀右臂,陈世轩年轻力壮,颇有几下子拳脚功夫,师出陈久。陈久武艺高强,众所周知,单斗三五人,并非难事。”
“哼,”陈德望不屑道:“只能智取,不可强夺。”他伸起右手,做了个拿枪的手势,面露狞笑,“就算他陈久有三头六臂,也只能是以卵击石。”
王佩仪嗔笑:“明日我回一趟娘家,我哥好歹也是林大帅身边副官,选几个身手不凡的兵喑中相助,事成后银两打发便是,干脆利落。”
“非也。”陈德望摆手,了然于胸:“官兵难缠,山匪好打发,只认银子,不认人。”
“山匪?”王佩仪惊忧:“山匪猖獗,毫无人性,怕就怕,事后翻脸,肆意勒索。”
“蛇鼠有道,再怎么贪得无厌,只要把他们给喂饱了,若有下次,再请求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有求必应。”
“咱们和三弟联手,来个里应外合,不愁大事不成。”
“兴望那耸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德望蔑笑:“保不齐,这会他正在思索着,如何利用他的老相好,帮他出谋策划呢?”
“是红烛房总管,夏翠竹?”王佩仪怔了怔,一脸窃喜:“我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夏翠竹和陈久好像有一腿,如果从这儿直戟陈久的软肋,让他背背锅,也未必不可?”
“这个夏翠竹,活脱脱的克夫命,未嫁克父,出嫁克夫。若再嫁陈久,亦是如此,不过?已不可能了。”
“陈祖望回不来了,吴凤芝可不是省油的灯,定会把二爷当心腹大患,属于咱们的就难以得手了,若是让兴望掺合进来,若有意外,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若是与咱们掺合,只会坏了大事,把这趟水搅得更浑。”陈德望拿起一支筷子,敲了两下案台,扯了下嘴角:“咱们只要掐准陈祖望去收账的时间,在外头做得天衣无缝,那仨就会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
王佩仪竖指称赞。
陈德望似乎想到了什么?骤然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盒子,拿在手里迟疑须臾,盯着盒子,眸光阴冷。
“二爷,这是?”
外头咚咚的敲门声,陈兴望迅速收敛神色,把手里拿的四方盒子,放在案台上。
“谁啊。”王佩仪在屋里喊道。
“娘,我是世豪,爹在屋里吗?我有要事跟他说。”
王佩仪开门,让儿子进来。
陈世豪走到父亲面前,低声道:“爹,我从黑虎山匪首赵昌虎的手下刘二顺哪儿打听到,这个冬月二十八,和县的莲塘村有个庙会,那天碰巧又是冬至,四面八方来的人都会来看热闹,人多口杂,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