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绝的方宛如,为公公守灵回到屋里,躺上床上休息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她看到在黑夜里,陈世轩被两名男子拖着往前走,浑身是血的久叔,奋力向前追,却怎么也追赶不上,世轩瞬间消失在黑夜里,久叔不知去向。
方宛如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失去记忆的陈世轩,这几日里,总觉得浑浑沉沉的,他很想唤醒真正的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回忆,都无济于事,从贴身衣袋里,掏出龙玉佩,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今晚,下起了寒雨,把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变得愈加寒冷。
晚上也没啥事要做,天气又冷,大家早早就睡觉,陈世轩辗转反侧,静静地倾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如鬼哭神嚎般发出嘶吼的叫声。
陈世轩闭上双眼,再次努力为自己寻找记忆,半梦半醒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两个身影,肩上扛着麻袋之类的东西,在路上前行,他想赶上前瞧清楚对方的模样,他的双脚像被铁链捆绑住那般沉重,始终挪动不了。
一会儿,有两个身影进了屋子里,然后坐下吃饭,饭才吃了几口,突然有个人从腰间,掏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捅向他胸口,他握住疼痛的胸口,胸前瞬即染了一片红色,他大声呼叫着,快来人啊,土匪打家劫舍了,快来人哪……
陈世轩的大声喊叫,被隔壁房屋的苗水根听到,起床点上煤油灯,推开陈世轩房屋的门进去,走到陈世轩床前,瞧着满头大汗的陈世轩,苗水根安慰道:
“孩子,做恶梦了吧。”
陈世轩猛地坐起来,汗珠从额角往下淌,梦境中那可怕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沉淀下来,若隐若现。
“阿叔,对不起啊?”陈世轩立即改口:“我该叫你阿爹的,我又忘了,我做了个恶梦,把爹给惊醒了,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苗水根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锦帕,帮陈世轩拭擦额头的汗珠,和蔼道:“以后在家里你叫我阿叔就行了,到外面的时候,你叫我一声阿爹,是为了掩人耳目,咱们记住就行了。”
“你是我的再生父亲,就是我爹,从这一刻起,我永远都记住你是我爹,永远都是。”
“你刚才大声喊救命,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好像记起了一些,又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零零星星,模糊不清。”
“因为你脑部受到的创伤还未痊愈,暂时记不起事情来,只要你静心修养一阵子,你的记忆就会恢复的。”
“我知道,我没事,天气寒冷,爹早点儿休息。”
“放松心情,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把身体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睡吧。”
陈世轩像个听话的孩子,继续躺下睡觉。
这些日子,住在刘鞋匠家的叶振兴,听到陈家大老爷遇害的消息,瞬间慌了神,陈老爷的不幸遇害,叶振兴深感痛心,还有他一直寻找的陈静喻,一直杳无音讯。
叶振兴想去陈家为大老爷上柱香,他到街上去买了些香烛,冥纸,顺便打听一下陈静喻的下落。
来到陈家大门,报上大名,就被三老爷手下的亲信,高大魁梧的扬江拉到一旁,拳打脚踢,一介书生,身材瘦弱的叶振兴,被揍得鼻青脸肿,垂头丧气地回到刘鞋匠的家里,刘鞋匠看着一脸受伤的叶振兴,心痛不已,拿来药酒帮他拭擦,便宽慰他。
面对慈悲善良的老人,叶振兴忍辱负重,并向刘鞋匠保证,下不为例。永远不会放弃寻找静喻,但必须理智,而不是一时鲁莽。
叶振兴朝思暮想的陈静喻,浑然不觉就到了林府数日,她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眼望青山难出笼。
林府不但没有刁难她,对她的饮食起居却十分周到,林家三少爷,众人口中传颂的纨绔子弟,臭名远昭的林文灿,不但没有对她行非分之礼,反而对她敬而远之,她那颗悬挂的心,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