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不由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那窗前看书的美人。
美人却隔着窗台先开了口,“陈妈,是要债的又打上门了吗?”
“不是!”陈妈急道,“是温家那位大伯爷又来了!”
屋内安静片刻,陈妈只听到里面书本翻得簌簌作响。
“是前儿个拉着我爹的手,非逼着我爹过继他那智障孙子的老货?”
罢,屋内又补了一句,“那个脑门斑秃,头上中间一圈没毛的耗子精?”
“大姑娘!别这样说…”陈妈语重心长的劝,“耗子的命也是命。”
温婉叹气,揉着太阳穴,“那这次耗子精又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老爷病倒后,这老东西哪一次来不是为了过继一事?那绿豆眼睛就盯着咱家这宅子呢。”
温婉合上书本,站起身来,取下支起窗台的撑杆便往外走,“让仆人拦着点,爹爹好不容易睡下,别吵到他老人家休息。”
陈妈立刻跟上,“大小姐不用着急,柳姨娘已经先去打头阵。”
柳姨娘堪称温家的看门女将,发起疯来就是路边经过的狗都得挨两个耳巴子。
让柳姨娘先去会会这耗子精…也挺好。
不过温婉心里还是不安,“这次来了几个人?”
“有两三个妇人,还有个孩子。”
温婉却微微蹙眉,从前这大伯爷都是孤身前来,今日竟还带了帮手。
柳姨娘怕是处境不妙。
她步子加快,又嘱咐陈妈:“快,去叫屠二爷抄家伙到前厅。”
而正堂花厅,大伯爷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已经从外院传来,“我是他温维明正儿八经的长辈,怎么不让我见?”
仆人们拦着他,“大老爷,晌午老爷喝了汤药,刚躺下,实在是不宜见客!”
“我是他伯,怎滴算客?”大伯爷一拂衣袖,不顾众人劝阻,直往里走,“快快让开,我今日来是有正事。若耽误了时辰,等温老二两腿一蹬去了阴曹地府,一切可都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娇俏女声。
“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在诅咒我家老爷?”柳姨娘一身素白,头戴一根通透玉簪,站在廊下,视线倨傲的落在大伯爷脸上,“哟,原来是大伯啊,什么妖风把您给吹来了?”
大伯爷一看见柳姨娘便是一肚子火。
这柳姨娘虽然是妾室,但温老二正头婆娘死得早,家里就这个妾室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