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棚最里,有几捆草垛。其中一捆草垛散开了一堆,隐在石磨后面。
姜守中用脚随意拨弄了几下,发现这堆草垛少有灰尘,明显有被睡过的痕迹。
姜守中用手摸了两下,拿起一撮草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眸微微眯起。
“瞅啥呢。”
陆人甲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凑过来好奇问道。
姜守中瞥向旁边的屋子说道:“我记得这里以前是张婶在住,后来张婶离开后,屋子就一直闲置着。”
“对啊,张桔桂家嘛。”
陆人甲对附近的居民还是比较了解的,开口说道,“去年张婶她女儿在京城入宫当了贵妃的贴身丫鬟,颇受宠,张婶也就搬去离皇城较近的外城儒门街住了。”
说到这里,陆人甲嘿声道:
“以前老张在衙门当捕快的时候,张婶家那丫头其实很喜欢他,奈何张婶势利眼,瞧不上老张,弄了好些关系才把丫头塞宫里去。
这人啊,站的低,看的也就浅,以为入宫就能当凤凰,嘿嘿。
虽说如今成了贵妃娘娘的受宠丫鬟,可伴君如伴虎,指不定哪天张婶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求个安稳,唉。”
姜守中不理会鞋拔子脸的长吁短叹,回到屋子,继续对赵万仓发问,“之前你说,文老八在十二日那晚,曾在邻居张婶家闲置的磨坊棚里看到有人在偷情?”
正坐在凳子上揉着膝盖的赵万仓瞥见姜守中回来,忙重新跪在地上。
不小心跪得重了,磕的膝盖生疼。
赵万仓呲了呲牙,忍住疼痛说道:“是我媳妇跟我说的,说什么十二日那晚文老八看到温……有人和我在张婶家磨坊棚里偷情,我媳妇还信了,真是猪脑子!文老八那货就喜欢吹牛瞎编。
现在我媳妇回了娘家,我去找她,媳妇根本不愿意回来。大人啊,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
赵万仓再一次强调他媳妇回了娘家。
姜守中摩挲着下巴,俊美非凡的脸上浮现几分沉思,顿了顿又问,“平日里,那地方有人偷情吗?”
赵万仓苦笑摇头,“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
张家,厨房内。
火炉上的药汤不断沸腾着,飘着白色沫子,偶尔溢出药罐的药汁洒在炉面上呲呲作响。
温招娣怔怔望着,宛若失了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