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看着小安面前的钱,心却在滴血,这几乎是两瞪眼的功夫,就让这小子赢去六十大洋,这是咋回事,真是日了鬼了,噢,我明白了,牌怕新手,一念至此,庄家就笑了,好,暂且让你赢几把,就当我放债了,最终还得回到我的腰包,抱着这样的想法,庄家把骰子合在手心里暗暗念叨着我佛保佑。
连着输了两把大的,庄家谨慎了许多,再输下去,真的把老本输进去了,他捏着骰子,停了一下,然后往骰子上吹了一口气,这才把骰子掷出。
众目睽睽之下,骰子滴溜溜转了好些圈才停下,九自手。
庄家先拿牌。
小安拿到牌并没着急看,他指着牌问大民:“大民哥,你说这点子是大是小?”
大民想都没想就说大。
大民的话气得三民想踢他两脚,都这时候了你还跟着往上凑,你什么身份,什么处境不知道么,都要被人剁手了,还狗改不了吃屎,人家小安是玩,人家有实力玩,别说输个几十成百的,人家就是输个成千上万的还不是九牛一毛,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赶紧一边待着去吧。
大民的爹听到大民说话,气得把头一扭,心下却气得难受,后悔没在大民小的时候掐死他,没想到他李志栓这么老实的人家出了个败家子,大赌鬼,真的是丢死先人了,想想欠下的三百块大洋,他几乎要疯,恨不得拿刀剁了这个不孝子,一点没给家族增光添彩,反倒把他一世的好名给糟蹋殆尽,这到哪说理去。
小安笑了,示意大民掀开。
大民早就跃跃欲试了,看懂小安的意思后,他迫不及待地掀开牌,结果是令他惊奇不已的猴对。这点子,他觉得百分百的赢,这个点子再不赢就没天理了。大民笑得合不上嘴,双眼精光闪闪,比被绳索捆绑的时候亮了许多许多。
庄家的脸几乎绿了,这真他妈的邪门了,那小子竟然又赢了。
小安喜笑颜开,拍拍大民的肩膀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人都说牌怕新手,还真是的。”
大民连连点头,其实他是不信的,运气当然有时好有时差,但是要想一直赢钱,赌技最重要,他后悔自己技术不精,所以才被人家当场抓个正着,否则的话那还有被人要剁手一说。
“还玩吧?”
小安问庄家,其实这也是他的招数,故意激起对方的斗志,不然的话帮大民的三百大洋真的不好办,怕就怕对方中途收手,正所谓不怕你输的苦,就怕你戒了赌,人家要是不想赌,你总不能逼迫人家赌吧。
庄家果真上钩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停手的意思,毕竟输了一百多了,就这么轻易的让这毛蛋孩子拿走一百多大洋,传出去真的丢死人了,人家会说,你不是能么,咋完了一辈子的鹰咋还没鹰啄了,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是庄家目前的想法,也是唯一的想法,他不相信这毛蛋孩子运气一直这么好。
“玩,怎么不玩,你们玩么?”
庄家说道,问的显然是另外两家偏门。
“玩,谁说不玩了。”一个偏门说道。
“玩,大过年的不玩干啥去。”另一个偏门说。
小安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说实话,你们玩的太小,我真的不大想玩。”
小安用的是激将法,因为这太耽误完成他的目标,要想赢的快赢的多,必须提高筹码,他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帮人身上。
庄家看了看小安,又看了看另外两家,这局真的不算太大,这小子提出来加钱,而这正是他希望的,要想赢钱,胆子必须大,这李进士的小孙子,一看就是个好玩的主,靠着运气赢了两回就以为自己是个高手了,早着呢,只怕等会有你哭的,不过那也怨不得别人,赌博场上无父子,谁让你坐到那个位子上呢。
大民兴奋的两眼放光,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而三民却吓坏了,这样玩法,一夜输个几十亩地算是稀松平常,怪不得经常有传言,哪个庄上的谁谁谁输了几十亩地上吊了,哪个庄上的谁谁谁把老婆孩子输了.....现在,三民信了,一局都是上百的输赢,一百大洋可跟一个长工干小一年的,更别说一天一夜不起场了。三民就纳闷,这玩意有啥好玩的,一掀一瞪眼,你的钱给我,我的钱给你,倒来倒去的也不嫌烦。
大民的爹气晕眼了,小安的赌注已经到了令他咂舌的一百块大洋一局,娘啊,一百大洋,他家一年的积余也没有一百大洋啊,就这样一掀一瞪眼的功夫就没了,败家子啊,败家子,我咋跟李进士交代啊。一念至此,大民的爹就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无法想象小安输了的结果,先不管李进士怎么处罚他的嫡亲孙子,但是自己的责任跑不了,好歹自己爷仨都是大人,而小安还是个半大孩子,这可咋办啊,他只能躲。
看到大民的爹咧着架子要出去,小安把大民的爹叫住了,他说:“大爷,别走,看我咋赢钱的。”
这话说的就是小孩子才能说的话,大民的爹简直要吐血了,你赢了还好说,问题你输了呢,唉,这叫啥事了,本来是解决儿子的大民的事的,咋把小安牵扯进来了呢。大民的爹越想越糊涂,越糊涂越想,可是小安的话却不能不听,既然小安叫他别走,那他就看看这个被称为神童的小子咋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