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丹胡没看出来小安的手法,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抓的还是好牌,是以,脸上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欣喜表情。
小安不急不忙抓过牌,然后啪一声拍在桌上,众人看去,赫然是个天对,天对只有一副,仁丹胡输定了。
仁丹胡吓了一跳,待看清小安的牌点时,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扫噶。
仁丹胡摸了个地对,地对碰到天对死输。
日本人输了,一局就把赢的钱输得干干净净。仁丹胡不甘心,非得再来一局不可,那架势十足的赌徒。
小安想了想,不屑道:“你拿什么玩?都输光了。”
仁丹胡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到桌上,狞笑道:“支那人,我有的是钱,大大地有钱,都是赢你们支那人的,怎么样,赌不赌?”
众人看去,银票上赫然写着五万元。五万元,乖乖,可不得了了,一局五万,还从来没有人见过。显然,仁丹胡输急眼了,彻底地输急眼了,他急于挽回脸面。
小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的话赢不到仁丹胡的钱,也打击不了他的嚣张气焰。五万块,足够人丹胡肉疼的。
小安装作胆怯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心一横道:“玩就玩,不过这是最后一把。”
人丹胡就怕小安不玩,如今一看小安上了套,乐得他又吆西了一声。
人丹胡为了稳妥,故作玄虚地往骰子上吹了一口气,然后闭眼祷告了一番,这才掷出骰子。骰子在桌上转了几十圈才停下来,可是竟然是两点,这让仁丹胡很是懊恼。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嘟囔了一句脏话。
两点,小安拿牌。
小安拿完仁丹胡拿。可是众人看到,仁丹胡拿牌的手抖了,虽然他极力控制,可是明显的抖众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站在一边观战的唐久临笑了,就凭仁丹胡的手抖,他看都不看小安的点子都知道仁丹胡输定了。赌博场只要怕,肯定会输,正是俗语所说的黄鼠狼单咬病鸭子,越是怕鬼越有鬼,比算的都准。
董天南也笑了,仁丹胡的手抖他也看到了。他知道,看都不用看,小安赢定了。但是,董天南心下暗暗吃惊,小安的手法他愣是没看出来,任凭他再仔细再用心,他也没看出小安的手法。董天南暗暗庆幸,当初幸亏没把小安当成敌人,不说小安救他性命,单是来赌场赌博,就够自己受的。可以这么说,这是董天南开赌场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高手,而且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仁丹胡不明白,自己的手咋不准了,以往可是要几是几,从没出错过,可是今天,真邪门了。看着手中的牌,仁丹胡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甚至不敢看牌。洗牌的时候他已经把大牌洗好了,只要掷准点子,大牌就是自己的,可是,点子不准,抓牌的时候就得用手法了,不然的话就输了,而且输个大的。仁丹胡几乎和小安同时伸手抓牌,但还是比对方慢了一点。不过令仁丹胡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看到的大牌还是被自己抓了过来。
小安把牌抓在手里,然后也不开牌,只是看着仁丹胡笑。那笑容很无邪,正是十多岁的少年特有的笑,人畜无害的笑,
仁丹胡把牌九捂在手心里,慢慢地捻开看,只一眼,仁丹胡就往后倒去,幸亏旁边的两个同伴扶住了才没有摔倒。
小安把牌翻开,赫然又是天对。
小安赢了,一把赢了五万块。
仁丹胡似乎魔怔了,盯着牌一动不动地看。
小安把银票揣到了兜里,对仁丹胡一抱拳道:“多谢。”
小安用的是日语,别人听不懂,但是仁丹胡和两个随从听懂了,这句多谢本是寻常的道谢用语,可此刻在仁丹胡三人听来却包含讽刺意味,对方赢了你,而且赢了一大笔钱,这个多谢要说没有讽刺意味谁都不会信。是以,仁丹胡身边的两个随从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冒火地盯着小安,只等仁丹胡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仁丹胡似乎用尽了力气,他颓然地坐在那里,无力地摆摆手,制止了两个随从。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想惹事,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他还没不要脸到那个程度。其实,他在思索着,怎么才能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传出去的话有损家族名声,更何况他当时豪言,要赌遍支那无敌手。
人丹胡走出赌场的时候似乎老了许多,再也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小安一眼,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赌场阔大的穹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