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梁冬忆在食堂吃完早饭后,走回教室,刚转角上楼梯,恰巧遇到刚到学校的段一哲。
十一月初的北方,清晨气温有点低,而且时间尚早,学生也没那么早到学校,校道上人口零星稀疏,显得越发清冷。
段一哲外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冬装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单薄的衣服,码数似乎有点小,隐约可见胸肌轮廓。
梁冬忆瞥了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历尽千辛万苦打听到她的上学时间而恰巧选在这个时间等待偶遇的段某人把手里刚买的牛奶塞到她手里,若无其事道:“这么巧?你也这么早来学习吗?”
“……”梁冬忆手心皮肤触碰到牛奶的那一瞬,有点惊讶:“给我买的?”
牛奶的温度透过玻璃壁,传递到手掌心,不算特别烫,温热温热的,温度刚刚好。
“对啊,”段一哲跟着她并排走在楼梯上,到楼梯平台的时候,他伸手在梁冬忆头早上再给她牛奶的时候,她会十分不客气地重新塞回来,不好气道:“我牛奶过敏!”
“……”这怎么就突然过敏了?
又比如说她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他拦着她问今天的化学作业是什么,她看也没看他,没什么耐性:“你自己去问练习册吧。”
“……”这它不是回答不了我么。
对于梁冬忆找他茬这事,段一哲并不觉得生气,恐怖的是,他似乎还觉得挺享受的。
挺享受的。
挺享受这个小姑娘生闷气不断地找他麻烦的过程,她生气的样子气嘟嘟的,很可爱,让他愈发忍不住想跟在她身边去逗她。
说实话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享受归享受,小姑娘平白无故生他气的原因总要找到的,总不能去问她:“听说你生我气了。”
他甚至都能想到她板起脸,皱着眉毛,圆眼怒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凶狠一点地放狠话:“生气?谁生你气了?你看见我生气了吗?”
“……”虽然想想是挺可爱的,虽然他也的确想看她变成这个样子,但是,那还不得真完蛋了。
段一哲拿梁冬忆是没什么办法,但坐在他前面的舟舟就遭殃了。
早上人还没睡醒呢,半睁着双眼,手中拿着三明治,困得脚步都不着地,整个人跟飘着似的进了教室,像机械执行任务一样跟段一哲打了声招呼,又自动坐了下来。
结果,一声刺啦,椅子脚划过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身体由于惯性兀的向前倾,人马上清醒了。
段一哲长腿蹬在舟舟椅子上,伸直,脾气很臭:“你他妈是不是在瓜瓜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何?还没睡醒?盛?祸从天降?舟的脑子不但要记着他众多女朋友的名字以及名字所匹配的样貌,而且要记她们各自的生日,脑容量少得无关紧要的事基本是从他右耳进左耳出,所以他早就忘了几天前段一哲在关琳面前称梁冬忆为瓜瓜的事,再加上他早上脑子一片混沌的情况下――他只想问一句:
“瓜瓜是谁?”
*
周五下午放学后,梁冬忆别扭地来到篮球场,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弯了弯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盯着球场中间站立着的两人。